不久前一个夜晚,轮到我值夜班。晚上十一点左右,突然一阵鸣笛声响,一辆救护车驶到了急诊楼前,顿时整个急诊楼沸腾起来。值班医生、护士推着担架车迅速冲到救护车前,很快又推进急诊大楼,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,浑身沾满了水泥,嘴里断断续续发出着痛苦的呻吟。过了一会儿,打印机里弹出一张摆药单,上面净是些“尼可刹米”、“洛贝林”等抢救用药。 一阵忙碌过后,我刚躺下准备眯一会儿,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传来,我出去一看,值班护士告诉我,刚才满身水泥的男人正是这个女人的丈夫,晚上在工地作业,不慎被卷入搅拌机,身体严重挫伤,刚拉进急诊室就停止呼吸了。说着还指着治疗盘里的药说:“看到没,刚开的药还没来得及用人就走了!”我一看,正是刚才那些抢救药物。 没过多久,又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,伴着母女俩那经久不息的哭泣声,我的思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。 我想,这应该是她们的儿子,这位父亲可能是疲劳操作才被卷入了搅拌机;我想,他们的家境应该不算宽裕,这位父亲如此辛苦的夜间劳作,可能是为了多赚些钱供儿子上学。 由此我想到了我的父亲。我来自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,父母靠着勤劳的双手供我和哥哥读完了大学。我的父亲是一位普通的货车司机,每天奔波在建筑工地和山上的采石场之间。炎炎夏日,采石场经常是夜间开工,有时石子紧缺,父亲经常是半夜三点赶到采石场排队等候。山路崎岖,偶尔也会有车辆不慎翻进山沟,每次听父亲讲起,我都有些胆战心惊。活多的时候父亲经常是来不及吃饭,所以母亲总是在父亲的驾驶室里放一些饼干,小时候不懂事,每次父亲回来,总是冲到驾驶室里找吃的,害的父亲有时候连饼干都没的吃,现在想想真是懊悔不已。父亲经常忙到很晚才能回家,担心他开车时走神,所以我们只是在家焦急的等待,很少给他打电话。如今,五十出头的父亲其实已是半头白发,在我的要求下他才染回了黑色。看着父亲日渐老去的身影,均在外地工作的我和哥哥百感交集,商量着至少有一个人回来照顾父亲。终于在去年,我回到了徐州,在心里面我一直想对父亲说:爸爸,您辛苦了!儿子已经回来,以后一定会长伴您的左右! 此时此刻,手机里循环播放着筷子兄弟的《父亲》: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再让您变老啦,我愿用我一切换您岁月常留!谢谢您做的一切,双手撑起我们的家,总是竭尽全力把最好的给我……” 药剂科 杨猛 |